我站在炒豆子的摊前闻了闻,吞咽了一下口水。
真香!扑面而来的熟悉的炒豆子香气,在凉凉的秋风中打转转,转到了我的鼻子里,我停下了脚步,顺着香气在找寻。
桥头的一点空地上,一个爆米花摊子支在一边,老头在认真地烧着火,爆米花的罐子在手里转着圈圈,在等待着大爆炸的时机到来。
罐子旁边的平板车上,摆放着一盆盆的炒豆子,大豆的样子都有好多种,盐焗的、清炒的、带糖的、爆出来的,闻一闻,真香啊,好想吃一颗。
小时候,家家春天都要种植豌豆,一种灰绿色的像黄豆大小的,圆形的豆子,用来做饲料的。人也可以吃,磨成面,掺杂在小麦面粉里,做成豆面饼子,酥酥的口感很好。也可以将豆面粉洒在面片汤里或者拌在黄米饭里,有浓浓的豆香味道,我小时候很爱吃。
最爱吃的还是炒豆子,那时候几乎没有什么零食,炒豆子就成了我的最爱。把豆子泡上一天,豆子吸足了水变得涨鼓鼓的时候,再放到地上拔上一天,半干的时候,放到锅里,大火烧热,小火炒制,边翻边用铁勺使劲地研磨,这样豆子的皮就会裂开,经过不断研磨炒出来的豆子又酥又脆,香气四溢。
我的兜里经常都有几把炒豆子,在上学的路上、在烧炕的时候、在背树叶的时候、在扫院子的时候,经常是嘴里嚼着豆子,手里干着活,好像只有吃着豆子,干活才轻松一样,随时都在补充能量。
“二月二,炒豆豆,门上来了个老舅舅”。每年农历二月二,家家户户都要炒一些豆子吃,以豌豆、扁豆和黄豆为主,妈妈们早早地泡上豆子,相互打问着,谁家都有啥豆子,端上自家的豆子去交换,这样孩子们吃的豆子种类就会多一点。
到了二月二这天,我们都会装着满满的两上衣口袋豆子,腮帮子鼓鼓地边嚼边互相比较,谁的豆子炒的酥脆,吃起来更香。这时候,奶奶总是笑**地看着我们,拿起一颗,放到她没牙的干瘪的嘴里,用舌头拌来拌去的,一不小心口水流了出来,惹得我们哈哈大笑,奶奶笑着擦擦口水说,唉,我老了,尝个味道都不能够了。
二月二炒豆子来自于一个民间传说。相传,武则天当了皇帝,玉帝便下令三年内不许向人间降雨,但司掌天河的玉龙不忍心百姓受灾挨饿,偷偷降了场大雨,玉帝得知后,将司掌天河的玉龙打下天宫,压在一座大山下面。山上还立了一块碑,写道:龙王降雨犯天规,当受人间千秋罪。要想重登凌霄阁,除非金豆开花时。
到了第二年二月初二这一天,人们正在翻晒金黄的玉米种子,猛然想起,这玉米就像金豆,炒开了花,不就是金豆开花吗?于是家家户户爆玉米花,并在院子里设案焚香,供上“开花的金豆”,专让龙王和玉帝看见。
龙王知道这是百姓在救他,就大声向玉帝喊道:“金豆开花了,放我出去!”玉帝一看人间家家户户院里金豆花开放,只好传谕,诏龙王回到天庭,继续给人间兴云布雨。从此以后,民间形成了习惯,每到二月二这天,人们就爆玉米花,炒豆子。
离开了家,我还是很钟情于炒豆子,啥样的干果都比不了一把炒豆子。碰到了炒豆子摊,总要买上一点,看电视看书的时候,甚至于上班写材料的时候,都要往嘴里扔上两颗,慢慢地品尝香味。
也可能是炒豆子吃多了,我的牙齿坏了,如今,我站在炒豆子摊前,只能咽一下口水了。我和奶奶一样了,想尝个味道都不能够了,不知道另一个地方的奶奶现在能不能尝到炒豆子的味道。
香气慢慢地扑进我的鼻子里,落到了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