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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野史
30位思想**的趣闻和传说
马丁·科恩 著
邱炳 译
文末有往期链接
哲学家是一群善良好心的家伙,他们愿意帮助他人进入“理论”,但除了他们的“荒谬而又呆板的严肃性和重视理论的态度”,还有些关于他们的疯狂事迹。他们同情那些过去的人们,认为他们活在一个没有完善,并且不可能有公正的客观性的理论体系里。但当你询问他们关于新的体系时,他们总是用相同的借口搪塞你:“不,还没完全准备好。新的体系就快完成了,或者至少是正在构建中,将在下个星期天前完成。”
——索伦•克尔凯郭尔
哲学的业余爱好者笛卡尔 – 10
“让恶魔尽可能地来蒙蔽我,只要我在思考,那么他就永远不可能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所以,在彻底考虑过所有的事情之后,当我每次说出来或者在我心里想象时,我必得出这个结论:‘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必然正确。”
现在我们来谈谈笛卡尔。权威告诉我们,有了笛卡尔,“真实的”哲学诞生了。黑格尔在他的权威著作《哲学史》(History of Philosophy)中写道:“我们就像经过暴风雨之后的水手终于到家一样,我们可以大声地说‘看到陆地了’。正是因为笛卡尔,现代的文化和思想真正地开始了。”
所以,请向笛卡尔致敬,向这位“现代哲学之父”、士兵、科学家、几何学家、哲学家致敬。但是,萨克利夫(F.E.Sutcliffe)教授问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很快给出了回答。
(他说)通过拒绝接受所有错误的东西(他对这些东西应该尽力怀疑),然后看看是否留下一些无可置疑的东西……但是蒙田(Mon-taigne)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怀疑论者一直在声称人类无法得到任何的确定性,这一点是正确的。在所有的问题都被怀疑和解决了的情况之下,笛卡尔戏剧性地提出了一个主张,那就是“我思故我在”。
哲学故事
笛卡尔不仅是一位哲学传奇人物,同时也是一位历史人物。这位当过兵的绅士写过的《沉思录》(The Meditations)和《哲学方**》(The Discourse on Philosophical Method),这些著作看上去好似一个自大的人所写,换句话说,一个“天才”所写。因此,笛卡尔才会在他23岁时自信地预测他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科学”,并宣称他想在一本书中揭示一切的意图。但随后,他无法忍受那些可能的嘲笑,这本书在几年的修订后,最终半途而废。同样的命运落在了他的下一个计划之上:36个“指导心灵探求真理的规则”(Rules for the nirection of The Mind),以及随后的“形而上学的沉思”(Elements of Metaphysics)。实际上,在他人生的中期,笛卡尔并没有发表过什么著作,私下被人称为伟大的空谈家——吹嘘一切却一事无成。
然而,笛卡尔并没有停下脚步。在一封写给他的僧侣朋友马林•梅森(Marin Mersenne)的信中,他写到当他获得新的知识时,就是他将之前的作品重新修改、摒弃和开始之时,他现在就有一个新的超越以前“不管是什么新的我在将来所需要的知识”。
有点讽刺的是,这正是在介绍“怀疑的方法”中所引入的作品。实际上,在他40岁时,发生了那个人类里程碑式的事件,笛卡尔决定——我们最好说是“准备”——胡乱拼凑一番,他决定将之前所有未发表的作品都“收集”起来,并写上一个主题——“将我们的本质提高到完美的最高水平的所有科学的主题”。如果没有他那些自私和个人的想法,或许在那种情况下他能做得更好。除了他《方**》的前言,儿乎就像是他个人的自传一样,通篇都是描述他如何巧妙地发现这些事物的经历。随后,他所喜爱的这一部分内容由于他的科学著作过于冗长而被摆到了附录之中,而用他痛恨出版的话来说就是:“干涉了我思考的自由。”但他同时又希望读者检视他最新的作品……这篇“前言”后来成为了这本书的“主菜”,现在则需要一个新的主题——“理性的正确使用和科学真理的探寻的方法的论述”。
但是在现代人眼里,这显然是一种民主主义者的标志,是笛卡尔用第一人称所写的“现代”。这不仅体现在他待在他的烤炉旁边沉思关于恶魔欺骗他的可能性之中,也体现在他在感悟蜡烛熔化消失的过程之中,还体现在他关于光学和几何学的科学著作之中——纵观所有的这些,年轻的笛卡尔滔滔不绝地谈论自己的发现的保守。
这也是后来哲学领域中笛卡尔个人风格的魅力——但即使这样,整个17世纪的法国著作看上去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新奇的东西。事实上,笛卡尔是在模仿蒙田,50年来,蒙田的散文就因严谨的自我反思而深受法国贵族的欢迎。笛卡尔甚至在他的著作里狡猾地参考了他前辈的说法,蒙田曾说“好的判断力”是“世界上分布最平衡的东西”,因为他认为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判断力感到满足。而笛卡尔显然没有这份幽默。
但蒙田并不是笛卡尔唯一未公开承认的灵感来源。就像让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接受严厉的最正统的耶稣会(Jesuit)导师的管教一般,笛卡尔在他的哲学中重复了许多奥古斯丁的理论。“怀疑的方法”中最关键的不包括怀疑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奥古斯丁自称当遇到了人类知识中不确定的东西时,他便求助于“神的启示”。而这一说法则被笛卡尔改头换面成求助于“自然之光”,一切对我们显而易见的东西——“一切能被清楚和明显地感触的事物”——必是真理。唉,这为其他人通过我们自己想要怀疑的自然之光的真理留下了可能性。虽然如此,笛卡尔的新几何学推论的知识是基于对固有知识的重新识别,但他却将其标记为新的真理来扩展和解释它们。例如,他认为思想的存在性是根本“无法”质疑的,但是身体的不存在性却是完全“可能”的。笛卡尔将“思考的事物”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依靠身体而存在的个体。为此,他认为动物没有灵魂和意识,它们仅仅是机器而已。
对笛卡尔来说,研究物理领域——日常的可观察的世界的本质——就是“扩展”,也就是研究高度、长度、宽度和位置。他对这些属性作了人们都能理解的解释:宇宙间任何物质的属性必是一样。由此他为科学提供了一个坚定的基础,尽管有着适度的检验,但这个结构还是时常会不稳固。其中一个例子就是他的“碰撞定理”,这一定理很快就被莱布尼茨(Leibniz)所推翻。
笛卡尔的碰撞定理认为,当一个较小的物体碰上一个较大的物体(比如将一块石头扔向一面墙)时,它将以相同的速度朝反方向运动,但是当一个较大的物体撞上一个较小的物体(比如一个巨石挤压一只苍蝇)时,它们会朝着使动量守恒的同一个方向运动。显而易见,如今我们可以想象,如果一个球撞上了另一个仅仅只是稍微大一点的球时,在这种情况下,按照笛卡尔的定理,第一个球肯定会按照相同的速度朝着相反的方向运动,而另外一个球则静止不动。莱布尼茨说道,假如将第二个球上挖去微小的一部分,使之成为两个球中质量较小的那个——那么重复这个实验,我们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根据笛卡尔的理论,如果碰撞发生,第一次完全朝着相反方向运动的第一个球这次将会和第二个球一起运动,而且两个球会以之前一半的速度朝着相同的方向共同运动。莱布尼茨认为一个微小的改变就可能导致这样一个戏剧性的结果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因此他认为有必要对笛卡尔的定理表示怀疑。笛卡尔其他的许多观点,包括“真空”的不存在和“运动”的本质,更别提思想与身体之间的关系等,都是难以自圆其说的。夏特莱侯爵夫人(Gabrielle-Emilie Le Tonnelier de Breteuil)——曾将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翻译成法语,但更为人所知的是她作为伏尔泰(Voltaire)情人的身份(伏尔泰曾形容她“是一个男人,她唯一的缺点就是自己是一个女人”),她曾说到笛卡尔的思想:“这是一栋即将倒塌的房子,处处都难以支撑……我认为离开这儿才是明智的。”但这个怀疑方法的发明家回避了这个问题。毕竟,在《沉思录》中的开篇摘要中,笛卡尔写道:
由感官产生的一些错误以及避免错误的办法都在那里阐明了。最后,我在那里指出了各种理由来说明物质的东西的存在,这并不是因为我断定这些理由对于它们所证明的东西是有好处的,例如有一个世界,人有肉体,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些都是任何一个正常人从来没有怀疑过的;而是因为仔细观察起来,人们看出它们不如导致我们对上帝和我们灵魂的认识的那些理由那样明显而有力,因而导致我们在精神上对上帝和我们灵魂的认识的理由是最可靠、最明显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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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哲学方**》最初只是一个纯粹的科学问题的应用文集,而不是哲学著作,那么《沉思录》则完全是包装成这位“著名人物”所写的新型散文——“勒奈•笛卡尔”(Renatus Descartes)的《第一哲学沉思录》(The Meditationes de Prima Philosophica)(他希望用拉丁语来标榜自己)。托马斯•霍布斯对这本著作中的“怀疑一切”的观点表示质疑。而后,霍布斯站在医学作家的角度打算展示怎样治愈“怀疑病”(笛卡尔简洁地进行了解释),这一质疑与笛卡尔的怀疑不相关(但是也许考虑到所受到的评论,在《沉思录》的前言里说明了这本书不适合“智力低下”的人阅读)。
蒙田经常把自己说成是既嘲笑又维护他观点的人。笛卡尔也用同样的方法远离可能会出现的批评,他在温暖的烤房中思考了6天的自然世界后,创作了一些关于作者的一些戏剧性的“启发”故事。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借口,因为受了6天启发的过程看上去如同几年一般漫长。当然,如果整个启发的过程要带上宗教(耶稣会)色彩,那么显然他会选择6天而不是若干年。
第一天,笛卡尔进人了一个可怕的虚无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和不确定的……
第二天,他平静了下来,他确定自己至少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是一个怀疑、恐惧、思考着的事物:“我是什么?一个思考着的事物,而那又是什么?一个怀疑、理解、肯定、否定、愿意、不愿意、幻想和拥有感知的洞察力的事物……”
第三天,他向自己证明了上帝的存在是确定的……
第四天,他教给自己一些避免错误的方法……
第五天,他为自己提出了一个更好的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
第六天,也就是在最后一天,他将所有的疑惑抛到一边,准备带着全新的科学知识重新进入并理解这个世界,“我运用这种科学知识比我在第一天抛弃的思考工具更细心”。
最著名的那句“我思故我在”(cosito erg osum,用英语来说就是“I think,therefore I am”)从未出现在《沉思录》的原版中,仅在后来非正式的翻译版本中出现过。而实际上,原话应该翻译成:“让恶魔尽可能地来蒙蔽我,只要我在思考,那么他就永远不可能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所以,在彻底考虑过所有的事情之后,当我每次说出来或者在我心里想象时,我必得出这个结论:‘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必然正确。”①
“每当我说出来时,‘我思故我在’
这一命题必然正确。”
笛卡尔清楚地强调了“我思”与“有一些思想”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曾经在人们的思想中迷失了很多次。奥古斯丁也曾对“我思”留下了一些评论,他教导我们:“不存在的人是显然不会被蒙蔽的,因此,如果我被蒙蔽了,我即存在。”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笛卡尔称得上是“现代”呢?
笛卡尔曾说,他的目的是创造一个“形而上学的几何学”——但创造的过程并不是按照精神次序一点一点地进行累积,而是将现有的知识大厦中的各部分进行分析,看看它们是否能够连接在一起。整个的逻辑方法的哲学的叙述,完全是依靠“什么还是未知的”这一滞后效应来发展。
他最伟大的著作《哲学方**》和《沉思录》,可以说是关于很多方面的事后产生的想法——附带着的是对作者的夸赞,而没有试图去推翻法国哲学中陈腐的观点,更不用说教会当局的。”怀疑的方法”仅仅只是一个工具,却迅速地被作者的能力取代来获得真理知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笛卡尔将世界分为了两个独立的部分:思想和物质。当然,用现代社会的概念来说,就是机械与冷静的科学,以及另一端的神秘、感知和同情。然而柏拉图同样也认为世界分为两种物质,其中一种是独立存在的灵魂(这使得他的著作与奥古斯丁的一样受欢迎,笛卡尔是作为奥古斯丁教士被培养起来的)。在柏拉图的对话《尤西弗罗》(The Euthyrpro)中,说到苏格拉底在牢房中将要喝毒药时,他提出灵魂会从肉体中分离出来,并坚定地预测灵魂最终的归宿是天堂。当苏格拉底关于灵魂不朽的学说受到挑战时,他用了一个后来被笛卡尔效仿的例子——世界上的物质和外表将会腐朽,而纯粹的知识则永远不会改变。
在《沉思录》发表后仅过了几年,笛卡尔便在瑞典去世,他描述瑞典是一个“石头与冰之间的熊的陆地”。他专注于写作到最后一刻——但这并非一个伟大的哲学著作(全靠笛卡尔式的传奇故事),而更像是一出写给皇后和群臣逗他们发笑的喜剧与芭蕾舞剧。
华而不实的注释
①“Ego sum,ego existo,quoties a me profertur,vel mente concipilur,neces-sario esse verum”是1641年的拉丁语版本中的原文。法语版的《哲学方**》更加接近于“I think,therefore I am”的意思,即“Je pense,donc je suis”,但这句话的精确意义并不是“I think,therefore I am”,而是“I am thinking,therefore I exist”(我在思考,那么我存在)。不管怎样,“我思”并不是这些字面的意思,而是《沉思录》中的观点。这下子我们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