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大陆的最南端是一个叫南非的国家,在南非的最南端是一个叫开普敦的城市,在开普敦的最南端便是这个举世闻名的好望角。1487年,葡萄牙航海家迪亚士想绕过非洲大陆最南端前往印度,被风暴带到了这里。之后,这个名为“风暴角”的地方首次呈现在世界地图上。
可能是为了征服这个可以通往东方的海角,数年后,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再次到达这里,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到达印度。于是,当他返航时,他将这个带给他好运的海角命名为“好望角”。
车子从开普角绕至好望角,只需要十几分钟,但却是另一个世界的模样。一下车,海风便夹着和煦的日光袭来,猛烈得有些措手不及。看到一块写满名字与经纬度的木牌,那是好望角的地理坐标。
大多数游人都将这里作为了好望角到此一游的终点,所以即使人再不多,这里也需要排队等候。坐标的一边是一座陡峭的悬崖绝壁,一边就是混合了大西洋与印度洋的湛蓝的海。
只有一条砾石小路通往悬崖之上,那是一条通往真正好望角最顶尖处的徒步小路,三三两两的游人开始向上行走在这完全没有保护措施的悬崖小径之上。
我则继续向前,沿着悬崖之下的巨石向海角最南端走去。这里并没有路,也少有人。看着身后巨大的红岩峭壁,我听见了海浪的声音。阳光很好,好望角这个风暴之角,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浓云密布,狂风暴雨的。
所以即使是看上去的风和日丽,我也不禁感慨起它给我带来的好运气来。只是越向前走岩石越嶙峋,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而风也开始疾劲起来,带着大洋的咸腥味道,将浪花的飞沫卷向我的脸,随后的阳光又将这一切轻拂过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我继续向前。
一个人走在这个地球上的天涯海角间,本来预想着的孤寂感并没有如期而至。那飞卷的浪花在脚下跳跃从未停歇,海风撞击悬崖的声响回荡在空中,我迎着愈加猛烈的风,加紧了脚步。
终于,海平面已淹没了红色的岩石,不断飞惊四射的白浪将脚底变成一片汪洋。只要再向前一步便是狂风巨浪,我平复下心绪,停下了步伐,享受海阔天空的宁静。
天边开始有鸟飞过,一会排成直线,一会排成弧线,一会钻入惊涛骇浪里,一会飞向海天一色间。那一刻,在我眼 的它们没有任何畏惧,没有丝毫退缩,用一份鸟儿的轻松应对着无法踰越的大自然力量。夕阳西下,身边的悬崖已被染上橙红,我在非洲大陆的最南端,正对着南极的方向,想象着那年迪亚士和达•伽马初遇时的情景,感受着与之搏斗过的生命的力量。这里曾是最令人恐惧的死亡之角,但又有多少人因为战胜了这里,看到了更好的希望。
巨浪与狂风一直未停歇,人也渐有些麻木。在离开的那刻,我看见了日月同光的天空仍然明媚仍然晴朗。与那些逆风飞翔的海鸟一样,只有飞过风浪,才能遇见希望,这是另一种值得敬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