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对古代女性缠足看法

笔记2024-11-15 09: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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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清朝北洋大臣李鸿章,有一次出访国外,参观盲童学校。盲童久闻中国有三寸金莲这种事,于是趁李鸿章走近之际,蹲下身去摸他的脚。李鸿章当然不是小脚,但国外一个盲童都知道中国人是缠足的,可见在他的脑子里,中国人不分男女,都是三寸金莲。由此可见,中国人的小脚习俗的广泛影响。

女儿泪,畸形的风尚

古代汉族女子到五六岁时,用布带把双足紧紧缠裹,最终形成尖弯瘦小的锥形。双足缠好后,再穿上绸缎或布面绣花的弓鞋。三寸是金莲、四寸为银莲、大于四寸为铁莲。而“三寸金莲”,泛指被缠后的小脚。三寸金莲的“三寸”有极其小的含义,其实并非一定要小到三寸。

缠足是纯粹的民间行为,它源于“女子以脚小为美”的观念。古代女子把缠脚视为美德,把不缠脚当作耻辱,当然有愈缠愈小的趋势。当时公认的标准是:脚缠得小而又能走路方为美足,这样的小脚一般在三至四寸之间(即10 cm ~13.2cm)。至于因脚缠得特小而无法走路,只能靠别人抱来抱去的“抱**”则只是少数。

缠足习俗始于何时已不可考,但较公认的是始于五代时期。相传南唐(公元937-975年)后主李煜喜欢美色及音乐,他用黄金制成莲花台,高六尺,令官女窅娘用布帛缠足,使脚纤小弯曲作新月状成弓形,并在上面跳舞,似回旋有凌云之状,“金莲”由此得名。此后,宫内外皆仿效,到北宋神宗熙宁年间就广为流传,发展至明清时最为鼎盛,直至民国依然可见。

殊不知,风流皇帝的一己私好,却开启了中国社会上千年残忍的陈规陋俗,从此成为无数女子挣脱不了的人生宿命。不知后人在同情李后主“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之际,是否会听见绣闺深处无数幼女痛苦的悲鸣?

“压油油,压板板,太阳坡里晒暖暖。烧热水,下青盐,妈妈要我把脚缠。”一首缠足民谣仿佛把我们带入旧日的情境里。过去的女孩一般在五六岁时开始缠足,缠足适宜立秋之后或选择女孩的生日。比较讲究的人家挑农历八月二十四日这一天。

据顾铁卿《清嘉录》记载,二十四日这天要煮糯米和赤豆做粘团,祭祀灶神。小女孩在这天缠脚,所谓食滋团缠脚,能使骨头柔软。小女孩先泡脚,然后坐在椅子上吃下一个热鸡蛋。有的地区,主要是北方,在小女孩裹脚前,将小羊羔或鸡开膛破肚,让小女孩的脚伸进里面,粘两脚粘糊糊的污血,说是这样会让日后缠出的脚更加纤小。缠脚前,为了让皮肤缩紧,要先在趾缝间洒明矾,然后除大脚趾外,四个小脚趾被用力向脚心折进并被压在脚板下,脚心凹处以能塞入一个鸡蛋为准。再用裹脚布缠个七、八层,然后密密缝牢。

行走时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内弯的四个脚趾上,其痛可想而知。初裹多用蓝色裹脚布,因为靛蓝染料有消炎作用。以后每三天拆开更换一次裹脚布,继续狠缠狠裹,裹脚布与血肉粘在一起,痛苦不堪。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双比以前更窄瘦的鞋。正所谓“不烂不小,越烂越好”。

“金莲”裹歪了倒也还能拐着走路,残废或因感染致死的不计其数。 “小、瘦、尖、弯、香、软、正”是缠足的最高标准, 母亲或祖母不顾孩子的眼泪与喊叫,以尽到她们的责任,并以此保证孩子未来的婚姻生活。云南流行一首小脚歌:“裹小脚嫁秀才,白面馒头就肉菜;不裹小脚嫁瞎子,糟糠窝头就咸菜。”

女儿鞋,盛开的金莲

在成都安仁古镇建川博物馆聚落内,有一座三寸金莲馆。而步入馆内会发现地面有些凹凸不平,不平的地面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让人感受一下小脚女人走路的艰辛,而另一层意思则是表现小脚女人艰难坎坷的生命历程,以及这一千多年妇女遭受压迫的苦难历史。

馆内的陈列装饰,无不匠心独运。粉墙紫纱,珠帘相间,一派深闺景致。一桌一椅,一凳一几都用作展具。其间中空,玻璃覆面,一双双绣花鞋安置于此。无语却有情。每一双鞋子背后都有一个影子,每一个影子前面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催人泪下……

一方清池,池内莲花盛放,实则寓意“步步生莲花”。冯骥才在其小说《三寸金莲》里写道:“小脚一双,眼泪一缸”,总结了缠足对女性的束缚与压迫。试想角落里那一池死水,有一种幽深,几许无奈。

伴随缠足而生的小脚鞋,又称“弓鞋”,“莲鞋”、“半弓”(一虎口为一弓,约15cm),为古代缠足妇女所穿。千年以来,缠足风俗深入中国各地,妇女缠足过程往往秘不示人,缠足、洗脚不但不能让男人看见,就是自己的丈夫也会对他闪避。她在黑房里细细地修剪着小脚上的老茧、趾甲,再用厚厚的裹脚布与小脚袜包裹,仅在亲族妇女间、小城镇间相互交换心得,不曾公开讨论。

所以各地缠足手法各有不同,小脚形状不同,相对应的弓鞋式样也形成地方特色,千变万化。大体上讲,弓鞋分南北两大类,南方以浙江、安徽为代表,简单的整体造型,多精致小巧;北方以山西、天津、山东为代表,弓鞋较大方。除了不同地区之外,弓鞋与我们现在的鞋子一样,也有因用途不同而产生不同类别的鞋子。如睡鞋、皮鞋、喜鞋、寿鞋、丧鞋等等。

还有一种比较特别的套鞋——在炕上穿着睡鞋的妇女,下床时直接在睡鞋上再套一双鞋,穿出门时就穿着两双鞋子。天冷时有时在外面再罩上一双厚棉布的套鞋,就形成同时穿三双鞋外出,这种鞋外套鞋的方式是缠足妇女特殊的缠足文化。但别忘了在睡鞋里,她通常还穿了袜子和裹脚布,为了她的小脚共用了五层。

一双弓鞋同时也代表着主人的身份等级,缎面与布面质地是等级的明显特征。一般年轻女子着红色等鲜艳色彩的弓鞋,老年妇女着黑色及深色弓鞋。小小的弓鞋,需要经过十二道复杂的工序来完成,除了女子的灵巧之手外,当然也离不开精巧的制鞋工具。当这些专用的制鞋铜锤,制鞋榔头、小脚鞋楦,制鞋熨斗一一呈现在眼前时,除了让人好奇之外,在那敲敲打打之间、穿针引线之际,深闺少女的一颦一笑也令人遐思不已。

女儿红,深闺的传统

缠足对中国女红的发展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只因缠足把妇女禁锢在闺阁之中,对她们的活动范围加以严格的限制,以符合“三从四德”的礼教,从此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做女红。女红指女子所做的纺织、缝纫、刺绣等工作和这些工作的成品。在三寸金莲馆里展出了各式各样刺绣精美的弓鞋。刺绣又叫“针绣”、“扎花”,俗称“绣花”。

在古代刺绣被称为“黹”或“针黹”。刺绣要参照花样,在织物上运**缀,以绣迹构成纹样。中国刺绣的历史源远流长,据考证,中国织绣技术的产生不晚于新石器早期。在5500年前的龙山文化遗址中,曾发现绣制的皮件。而湖南长沙马王堆出土的乘云绣、长寿绣等精美的刺绣,则佐证了春秋战国至秦汉时期的刺绣工艺已达到很高的水平。

传统的民间刺绣工艺主要包括:盘金绣,源于“钉线绣”,这种技法早在唐宋时期就已流行。绣线固定金银线的方法有明线、暗线两种,明线针迹外露,暗线针迹隐藏。打籽绣,由古老的“锁绣”发展而成,最早见于蒙古诺因乌拉墓出土的东汉绣品。由于该绣法肌理感强,常用于表现花卉、果实等。剪贴绣,也称“补花绣”,是一种古老的刺绣工艺,包括“贴绣”、“堆绫绣”、“堆绣”等多种技法。平绣,以平针为基础绣法,平针绣品始见于西汉马王堆墓,唐中期以后逐渐兴盛。我国在明清时期产生的“苏绣、湘绣、粤绣、蜀绣”四大名绣在运针设色上虽各有特点,但大部分针法仍属平绣。

弓鞋上的刺绣图案是中国民族传统图案,有牡丹等花草,有鱼、虫、鸟、人物、福禄寿、铜钱、龙、凤、暗八仙、石榴、寿桃、荷花、莲藕等等。这些五彩图案,本身是对鞋主人的祝愿和他所期望的。祈福、纳吉与伦理教化是中国民间刺绣文化的核心内容,大到床被、衣服,小到弓鞋、荷包等都很适用。

三寸金莲馆内展出的一套新娘嫁衣,则令人惊艳。新娘嫁衣是新娘出嫁那天穿着的绣衣,一生中只穿一次。绣衣上刺绣蝴蝶与牡丹,寓意美满的婚姻。一套讲究的绣衣要精心刺绣若干年。上衣为红底绣花高领长袄,此种形制流行于清嘉庆道光年间至民国时期。嘉庆道光以后,汉族妇女的衣衫渐趋窄小,长度也有明显的收短,下着长裙或长裤,宽松相宜,十分得体。

女儿劫,文化的苦旅

女子缠足,是一种摧残肢体正常发育的行为。缠裹后的一双小脚,不仅在实际生活中有种种不便,而且在整个裹脚过程中,妇女要承受极大的伤残痛苦。这种毫无实际效用,又使承受者极端痛苦的事,却普遍流行,成为社会风俗,封建士大夫病态的审美观也是主要的原因。

三寸金莲病态的审美心理事实上包含着浓厚的性意识,高罗佩在《中国艳情》一书中说:“小脚是女性性感的中心,在中国人的性生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林语堂也说过:“缠足自始自终都代表性意识的自然存在”。一双“可爱”的小脚,最让男人想入非非的莫过于想象握在手的销魂,也难怪古人中出现了莲癖者,专门品足、赏足、玩足,甚至穿在小脚上的绣鞋也被他们赋予了性的内涵。

清朝时,一位中国留学生被日本海关官员要求解释为什么携带一些小巧的编织绣鞋,这位学生有点害羞地说他希望在空闲时间能欣赏到他爱人的“脚”。

其实缠足在历史上也曾被禁止过,清朝康熙三年,皇帝曾下诏禁止,违者拿其父母家长问罪。可是风俗一时不容易挽回,最后闹得康熙皇帝的禁令仅颁布了四年就被迫撤销了。不仅如此,旗人女子也开始东施效颦。顺治皇帝曾下达“有以缠足女子入宫者斩”的禁令,都难达到目的。太平天国也曾颁布过类似法令,但是收效不大。可见缠足陋习之根深蒂固。

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女性的缠足从清末一直到新中国历经半个多世纪才彻底被禁绝。当我们迈足跨入二十一世纪的门槛之时,谁还会注意到这其中有几双那怪异的小脚。流行了一千多年的缠足历史已经结束。而这些缠过足的小脚老人都已年过七十,她们会陆续离我们远去,留给我们的将是无尽的反思。

(完)


【公元记】:带着发现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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