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记》的大名早有耳闻,一直没有接触过。印象中还是书店里青少年版的薄薄一册书,没想到原版竟然有十册书之厚,二百余万字的皇皇巨著。
虽说现在的网文动辄百万起步,但是《昆虫记》作为一部博物学著作,本就不同于普通书籍,说是穷尽作者法布尔一生的心血之作并不为过。想来,有这等研究成就的,也就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能比了吧。
《我的<昆虫记>》一书,类似于《昆虫记》的精选集,更易于阅读。编译马俊江将法布尔的记述根据现代阅读习惯重新整理,挑选的大多是比较常见的昆虫,阅读中常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哪个孩子会不喜欢听屎尿屁的故事呢?”首先介绍的是俗称“屎壳郎”的圣甲虫。这大俗大雅之事,倒被法布尔琢磨透了。作为一个成年读者,受了环境影响,原有几分难堪的不适应,随着法布尔的笔下生动的描述,竟也生了喜爱之情。推粪球的圣甲虫、做“强盗”的圣甲虫、好心肠的圣甲虫、折射出七彩光的圣甲虫……谁能想到,不起眼的小虫子竟然可以有这么多的故事。
我以为,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极有可能小看了这个世界。在介绍节腹泥蜂时,法布尔提及它们会用螯**杀猎物为幼虫准备食物,但实际上,作为父母的节腹泥蜂并不会见到幼虫从茧中爬出来,成虫的寿命不足两个月。也就是说,节腹泥蜂精湛的捕猎技巧是一种天生,有点不可思议,那么小小的躯体里,竟然能够天生拥有那么多的技能,甚至在后面,还会和素不相识的父辈坚守同一种食源,宁死不吃其他事物。最重要的是,这种现象在昆虫界是很普遍的,仿佛天生的代码。
回家这件事上,法布尔先后考验了猫、石蜂和红蚂蚁。关注过猫狗的大约都听过这样的说法“猫认屋,狗认人”,法国也有类似的说法。要搬家的法布尔无奈之下也选择了民间法子,把猫放在袋子里转几圈,据说晕了方向就不会回老宅了。但这对老猫不管用,第二天还是跑回了旧宅去了。石蜂也不受这布袋转圈圈的影响,不识路也能千里迢迢地回到老窝。红蚂蚁倒是特别,它们回家不是靠着味觉嗅觉等,而是靠着强大的记忆力原路返回,可见老天到底是偏心的,仅给鱼七秒记忆,却毫不吝啬给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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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石园的怪老头法布尔向来被村民视为傻瓜与疯子,疲于为生计奔波的成年人早已失去纯粹看待自然的能力,但孩子们却可以轻易成为他的知己。从前做老师时,和学生在野外学习测绘,他的学生们时常会被路上的虫子吸引,而法布尔也同样乐于将时间花费在这些研究上。后来,孙辈成了他的得力小助手,完全可以想见祖孙之间的其乐融融。
曾有一段时间,我也热衷于研究小昆虫。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对昆虫存着越来越深的厌恶之情了。昆虫的出现仿佛就暗示着一种生活的破坏,比如环境、卫生、疾病一类的问题……本来我应该对昆虫有些许态度上的好转,可是,由于正在打字的我身边还有一只张狂的蚊子绕来绕去,我决心还是“客观”地看待昆虫问题。就像人有是非善恶之分,我看昆虫自然也可以有个自己的偏好来,就像可以原谅所有不咬我的蚊子,但眼下这只暂且就等个毫不犹豫的我的巴掌吧。